新華網貴陽7月2日電(盧志佳)“我們到大陸邊緣去的話,有可能會找到天然氣水合物資源;如果到深海洋盆里的話,我們能找到多金屬結核;如果到海山上去的話,我們會發現富鈷結殼;到大洋中脊,我們往往會找到多金屬硫化物……”大海在很多人眼里是神秘莫測的,而對于國家海洋局第二海洋研究所研究員韓喜球來說,介紹起大洋里的礦產資源來如數家珍。海洋,是她探索了20多年的藍色世界。
很多人在電視中可以看到這樣的畫面:海底熱液噴口源源不斷地噴涌出富含鐵、銅、鋅、金、銀等金屬元素的熱液流體,在高溫熱液噴口附近,可以形成高達數米到數十米的多金屬硫化物“黑煙囪”。韓喜球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尋找這些海底金屬硫化物礦區。
2007年,中國大洋第19次考察,38歲的韓喜球作為中國大洋科考史上第一位女首席科學家,“領航”第三航段科考任務。在位于國際海底區域的海底山脈上尋找多金屬硫化物資源。至今,她帶領團隊已經發現了6處硫化物礦化區,圈定了50多處海底多金屬硫化物礦化異常區,命名了16個大洋海底地理實體。
韓喜球說,深海調查是一項系統工程,不同單位不同專業的專家因為職責不同,做決策的出發點也有所不同,技術保障人員著重考慮調查的安全,科學家重點考慮如何實現科學目標。在面對潛在風險的時候,“探險”與“安全”這對矛盾將更加尖銳。
作為首席科學家,首先要為航次科學目標的實現負責,同時要為人員與儀器設備的安全負責。韓喜球坦言,每次出海科考面對的決策壓力可不小。
事實上深海科考與風險是時刻相伴的,“如果害怕風險,不如乖乖待在研究所里看報告”。
“通常來說,一個航段的時間是50天左右,在接近兩個月的時間里,通常你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比如說海況突變、身體不適、設備故障等。”韓喜球說,最怕的是在關鍵海域遇到重要探測設備“罷工”,由于船上的條件有限,維修難度很大。考察船在大洋上每一天的考察費用需要二三十萬,為了爭取時間,碰到問題時就得組織技術骨干連夜進行維修,排除故障。
2017年大洋38航次第一航段,韓喜球團隊帶蛟龍號到前期調查“圈”出的海底活動熱液區作精細調查并取樣。茫茫大海中,直徑才數百米的熱液活動區也不過是滄海一粟。
“要是我們設計的路徑不夠精準,蛟龍號下去后找不到地方,那可太丟臉了!”韓喜球說,蛟龍號每次下潛,她的內心都很忐忑,因為那是對先前調查成果的檢驗。為了給出蛟龍號下潛的最佳觀察路徑,韓喜球經常廢寢忘食分析研究調查資料,最終換來了11次下潛“百發百中”的結果,也成功采集到了很好的樣品。
“錯過一次,下一次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到同樣的海域來。”韓喜球深知每次大洋考察的機會都來之不易,總是希望充分利用每分每秒。
作為首席科學家,需要掌握整個調查的進程,沒人輪班,連續20多天,每天工作十幾二十個小時是常態,是什么支撐著韓喜球在重壓之下乘風破浪?
“與太空探索、登月競爭、極地開發類似,深海一直是國際社會關注的另一處資源戰場,調查和開發海底礦產資源是國家戰略需求,而‘先來先得’是國際海底管理局探礦與勘探規章明確規定的原則,深海探礦顯然是一場時間、技術的雙重較量,這是擺在我們這一代海洋科研工作者肩上的責任。”韓喜球說,正是這樣的責任感在驅使她廢寢忘食工作。
年近50的韓喜球臉上不見歲月痕跡,自小在浙江臺州長大的她,仍然保持著對大海天然的親近,保持著對大洋科考工作的熱情,哪怕身負重壓,她也時刻準備著,潛入世界最深處。“經常與大海打交道,讓我保持一個好心態,不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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