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鮮聞罹患惡疾者,尤其癌癥病例。最近十幾年,此癥耳聞既多,目睹也不少,甚至親戚朋友、同事鄰居中就有。遇到此情況,患者絕望,家屬痛苦,筆者也言語阻斷,竭盡能力在記憶庫里搜索良久,才能組織起案例、條理勸慰。現在如實陳述,從外圍觀瞻,癌癥到底是什么玩意兒。
差不多20年前,老鄉未報音訊,突然抵達太原,登門造訪。起源是女主人患病,市級醫院斷為癌癥,合家寄希望于省城。筆者正好有一關系,遂帶至專門醫院。專家先看片子,認為下面論斷正確,又見全家窮困潦倒,建議再拍一次片子,余皆略去。隔日過去,專家避過患者,手持新片囑托:會診為晚期,最長半年時間;放棄治療,否則人財兩空,有失無得;未了心愿,努力補償一下,不落后悔。男主人并三兒一女淚如雨下,悲痛良久說,太原是走得最遠的地方,早就聽說過迎澤公園,想去看看。
返鄉途中,女主人隱隱感覺不對,一路上家人無微不至關懷,而這在以前從來不曾有過;及至到了家里,飯不用做,地不必掃,所有活大家都搶著干,她隨即想到是不好癥狀。再三詢問,家人撐不住了,只得如實相告。聞知真相,女主人即刻變成甩手掌柜。以前有操不盡的心,干不完的活,從此愛誰誰,不再管了,要么去唱歌、跳舞,要么散步、打門球、嘮家常,想吃吃,想喝喝,想睡就睡至日上三竿,想玩就玩到深更半夜。半年大限既至,略無反應;一年、二年頭上,依然如故;迄今男主人已去世七八年,仍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切正常。
另兩則例子也源自老家,一是中學老師,二是同學親戚,時間約在六七年前,同一年內,后先相繼。前者兒子在太原工作,謀面時已安排妥當,當天即入住前述專門治療腫瘤的醫院。筆者認為彼處氣氛壓抑,死神頻現,不利治療和康復,對方執意而為。期間,兩度前往看視,情形一如預言。半月之后,老師病癥加重,遽然去世。后者赴并路上電話聯系,稱預訂好同一地方,入院即可展開治療。筆者祭出數條理由,建議改弦更張,同學聽而從之。新換醫院還有部分熟人和關系,次日早間,領導即登門看望,叮囑醫護人員悉心照料。同學親戚心情大好,服藥、輸液、手術等都甚少憂愁和痛苦,高高興興去弄。一個多月后出院,癌細胞不見了,至今身心康健,生活、工作一如常人。
醫生處唯一事可敘。由于職業緣故,四五年前曾刊發某腫瘤治療中心事跡。對方大為感激,累次邀請茶聚。筆者推托再三,奈何盛情難卻,最終赴約。數人吃火鍋,總花費兩、三百元。主任興致頗高,飲酒當水,言語如注。酒酣耳熱之際,筆者詢問“貴中心是如何達至八成以上治愈率的?”主任敬酒過來,對飲完畢笑稱:“鬼才知道是治療起了作用,還是患者生命力強,自己康復的。”對答坦率,心中佩服。
醫學科學知之無多,有一事振聾發聵,記憶清楚。世界衛生組織確認并公布,截至去年,證明罹患癌癥且經醫療救治痊愈者,全球唯兩例,一為成年人,最新一起為未成年人。腫瘤防治“路漫漫其修遠兮”。
喋喋不休絮叨半天,癌癥究竟是什么玩意兒?或者準確說,被“封任”后該怎么辦?筆者據上推論,認為如下幾條不可不察:一、即使醫院已然確診,也不一定是癌癥,尤其落后地方,題都弄不明白,遑論解題了;二、不得不治,也要去歡聲笑語多、生命力強的地方,不到悲觀失望、死氣沉沉所在,以免帶“壞”;三、練就強烈生存欲望、強大內心,努著向上,死神也會避讓三分;四、悲觀看世界,樂觀往前走,笑對人生和世界,不貪、嗔、癡,身心俱佳,結果不會太差。(候紅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