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浩渺無垠的星空和未知,在狹小的密閉空間中,航天員會不會孤獨寂寞冷呢?在為期幾個月的國際空間站飛行中,航天員就可能會出現各種心理問題,那么更長時間的星際飛行,例如火星探險,又將會怎么樣呢? 

  如果這些問題發生在飛往火星的過程中,那么情況將更難控制。從地球飛往火星大概需要將近三年的時間,在這么長的時間里,航天員將被隔離在太空這個與世隔絕的環境里。他們不與外界的人接觸,在空間站有限的空間里長期生活。這種環境對航天員的心理狀態有何影響呢?航天員又該怎樣保持自己的心理健康,以順利完成自己擔負的太空任務呢? 


(圖片來源:新華社) 

    

  心理學家稱,如果連續幾個月壓制人的情緒,人將很可能精神崩潰。要克服這種情況,就要學會在危險來臨的時候盡量保持鎮靜,危機過去后盡量放松心情。航天員在控制精神壓力方面的能力應該比普通人強得多,因為他們要經常面對太空飛行中的危險,例如輻射風暴、太空碎片、還有飛船墜毀的可能性,或者僅僅是來自地面的一些新發生的事情(如國家的政治局勢、家庭的變故等)。 

  此外,航天員面臨的還有來自處理與其他人的關系的壓力。航天員們必須一天 24 小時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共同生活和工作,有時候必須連續幾個月處于這樣的環境下。他們遠離家庭和親人,也就是說在空間站的航天員可能同時出現孤獨和擁擠的感覺,這種情況足以使任何人發瘋。 

  那么截至目前,研究人員已發現的空間站長期駐留對航天員心理的影響,主要有哪些表現呢? 

    

  “無力” 

  航天員們首先面臨的,是焦慮、抑郁或心理疲勞等問題,其中一般性的緊張或心理疲勞,在航天心理學上統稱為“無力”。“無力”在早期階段表現為過敏癥、易激怒、活動減少、心率不齊等,有時這些癥狀之后會出現心身疾病和睡眠障礙。“無力”往往發生在任務后期,因為此時航天員的適應能力被過度消耗。有報道稱,國際空間站上的航天員,每天需要對抗的主要心理問題就是幽閉恐懼和思鄉情緒等。 

    

  “人際關系” 

  以前的載人航天飛行中,無論是長期還是短期的飛行,都出現過航天引起的心理學問題,并且常常達到心理障礙的程度。其中很重要的一方面,就是航天員內部的人際關系問題。國際空間站的航天員來自不同的國家和不同的民族,語言和社會文化的差異非常容易導致乘員間發生分歧,有時甚至會因航天員之間的關系緊張影響到飛行任務。例如,自蘇聯1971年建立的第一個空間站———“禮炮”1號投入使用以來,多次任務中都有關于人際關系問題的報道,如人員彼此間關系冷漠等; 在“聯盟”號任務中,一名來自捷克斯洛伐克的航天員曾報告說他感到了“社會性孤獨”,來自法國的航天員也在報告中提到了“不自在”的感受。 

  航天員在太空中的巨大壓力下很難放松心情,當這種情況出現的時候,航天員們彼此交流可能會變少,共同生活幾個月之后也會開始產生厭倦、焦慮的情緒。在“和平”號空間站飛行任務中,研究者就發現美俄兩方的航天員和地面工作人員對同一項任務的理解差異很大,生活上也感到很不習慣。例如,在“和平”號上有的美國人與俄羅斯航天員在一起時感到“被孤立”,這是由于很多操作使用的是俄語,美國航天員不熟悉。這直接導致他們的創造性也不能發揮出來,仿佛“置身事外”,甚至有的航天員抱怨說自己“像一頭替罪羔羊”。 

  因此,了解國際空間站飛行中航天員的心理變化——包括他們之間是如何相處的,及時采用有效的方法防止航天員心理障礙的出現, 是保證國際空間站任務完成的關鍵因素。   

  另一方面,航天員與地面任務控制人員之間的關系也會出現問題。比如,航天員與地面控制人員在工作負荷方面、以及活動規范方面存在分歧甚至有時乘員會不自覺地將自己的問題及面臨的緊張和憤怒轉移到地面控制人員身上,最終出現對立。在“NASA-Mir”(19953月—19986月)的任務中就曾出現過幾起事件,都導致了航天員之間、航天員與任務控制人員之間的關系緊張。NASA的飛行中經常出現航天員與地面控制站的工作人員發生矛盾的情況,他們不愿意聽從地面指揮人員的命令,嫌他們嘮叨,甚至拒絕執行地面工作人員的命令,這也是他們釋放壓力的一種形式。 

    

  “精神病” 

  聽起來很可怕,不過在長期載人航天飛行任務中確實發生過精神病問題。在1981年至1989年期間的航天飛機任務后,有34例航天員負面行為征兆和癥狀的報道;在1995年至1998年的“和平”號空間站任務中更是發生了兩起精神病性事件。精神病性問題的具體表現為嚴重焦慮等適應障礙、緊張性頭疼等軀體障礙及衰弱癥。執行過長期飛行任務的美國航天員曾在軼事中提到衰弱癥的表現:不明原因的疲憊、焦慮、絕望、精神過敏、精力難以集中、健忘、頭痛、失眠、做噩夢、身體疼痛等。許多俄羅斯航天員在飛行1-2個月后也出現輕度衰弱癥。 

    

  “飛行后心理問題” 

  不止是在天上,長期飛行返回地球后,航天員仍然會出現各種心理問題。比如,美國的女航天員諾瓦克回到地球后曾經不顧后果地追殺情敵事件,使得NASA不得不追溯其選拔期間的精神科檢查及心理選拔記錄。但是,在這些記錄中并沒有發現她之前有相關潛在的問題,這說明可能是長期太空生活對她的心理狀態造成了負面影響。再如,美國“阿波羅”任務的航天員布茲·奧爾德林在完成登月任務后不得不接受精神病治療的干預。 

    

  怎么樣,看完這些問題,是不是發現航天員的心理健康問題至關重要呢?毫不夸張地說,心理問題可能是未來長期航天任務的最大阻礙。那么,怎樣幫助航天員們面對空間飛行中的心理問題呢? 

  這就需要航天心理支持了。俄羅斯專家將航天心理支持定義為“地面為航天員從心理上輕松適應太空工作生活條件、防止出現心理不適而采納的一套輔助性的和有治療作用的方法、手段和措施俄羅斯航天心理支持專家會在飛行前、飛行中和飛行后及時解決航天員心理需求并進行診斷。而美國在這方面則是經歷幾次變遷,先是傾向于重點關注硬件技術條件,并依靠心理選拔選出應對機制良好的航天員;在出現幾起心理行為事件后,才開始重視飛行中的心理支持。特別是在“NASA-Mir”任務中,美國將自己的心理支持計劃設計得與俄羅斯對“和平”號乘員的心理支持程序一致,以便美、俄航天員在心理健康方面盡可能和諧一致。俄、美在心理支持方面有著一致的目標,即防止飛行乘組的團體作業能力下降。1是國際空間站及 “和平”號空間站上的心理支持方法匯總。 

(圖片來源:論文《空間站任務航天員心理問題及心理支持》) 

    

  我國也有自己獨到的航天員心理支持方式。地面團隊為航天員提供了一個基于虛擬現實技術的心理舒緩系統,通過這個系統,航天員可以看到家人、家里場景、熟悉的環境等。與此同時,地面團隊改進了天地信息交流系統,航天員可以隨時和地面溝通信息、傳遞郵件,與親朋好友進行音視頻交流。 

  航天員自己也隨帶了感興趣的歌曲、視頻等,包括家人的照片。一天忙碌之后,在晚上自主支配的大約1小時休閑時間里,可以拿出來聽或者看看,這也是一種心理上的放松。此外, 還會給航天員配備專業的心理醫生,以及親情、航天員團隊支持,還有基于虛擬現實技術的心理舒緩系統;升級的天地信息交流系統,可以方便航天員與地面進行雙向的溝通,從而緩解壓力,保證航天員的心理健康。 

    

  (本文中標明來源的圖片均已獲得授權)

幽閉空間關注航天員心理健康問題

圖文簡介

摘要:身處浩渺無垠的星空和未知,在狹小的密閉空間中,航天員會不會孤獨寂寞冷呢?在為期幾個月的國際空間站飛行中,航天員就可能會出現各種心理問題,那么更長時間的星際飛行,例如火星探險,又將會怎么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