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查爾意識模糊,他躺在了床上,一道白光照著他的臉龐,十分刺眼,讓他無法第一時間睜開雙眼了解周圍的情況。
“查爾,你醒來了嗎?”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在呼喚著他,聲音十分細膩,就像歌唱班剛出來的孩子。“試試活動一下雙手,如果有問題的話我讓醫生來一下。”
“嗯……”查爾閉著雙眼完成了一系列動作,往上舉起雙手,扭動手臂,他感到雙手還留有點麻麻的感覺,于是問:“我手上剛打了麻藥嗎?”
年輕人回答:“是的,你剛做了手術,你雙手在拆解炸藥的時候被炸傷了,我們使用了微創手術法,不留疤痕,置換的人皮也是百分之百適合你的。”
查爾終于能睜開雙眼,他發現自己呆在了一個狹窄的房間,墻壁是純白色的,而自己身上穿著的是白色的薄T恤,他腹部發力,起來讓自己坐在床上,盯著自己的雙手,青筋和血管十分明顯,這是自己熟悉的雙手,受傷時留下的疤痕也不存在。
“如果一切準備就緒的話,請到N9號營地報道,你的長官馮志軍隨時等候著你。”年輕男子的聲音不知道從何傳來,查爾四處張望,再三確認,這個狹窄的白色房間沒有另外一個人。
他皺起了眉頭,仰起頭對著天花板問:“你是誰,還有……你在哪?”
“我就在你面前,伙計。”
橙色顯眼的燈光指引著查爾的目光,原來這個房間里除了一張床,還有一個鐵架子,上面擺放著一把突擊步槍,外表也是白色的,如果不亮起橙色燈,它就和墻壁融為一體了。只見這把突擊步槍中間位置有一個可以折疊的屏幕,屏幕開始旋轉,面對查爾,上面開始顯示一個“微笑”的表情。
查爾臉上擠出一絲微笑,問:“你就是一直跟我聊天的人?”
“我不是人,但我是你的朋友,槍械瞄準輔助系統,兼顧檢測你們士兵的心理狀況,回答你們心中的顧慮,放心我是不會把你的隱私告訴別人的。”屏幕中,這個“微笑”的表情一直在跳動。
查爾懊惱地撓了撓頭,問:“我剛才一直在回憶自己失去意識前發生了什么事,但我就是記不起來,為什么?”
屏幕中表情轉換為“撇嘴”,表示出一種對查爾關心的樣子,他回答:“那很可惜,也許輕微的腦震蕩讓你的部分記憶失去了。”隨后表情又轉回到“微笑”,用親切的語氣問:“需要我聯系腦科醫生嗎?”
“不用了。”查爾雙腳落地,在原地伸了個懶腰,準備離開,他深知自己是一名合格的士兵,如果一切真的準備就緒,他不會拖拖拉拉,而是第一時間過去與長官報告。
他拿起了這把友善的步槍。
不過就在查爾的手觸碰到房門門把的時候,手上的步槍響起了聲音,他說:“還有一點需要你牢記的查爾,你丟失的記憶其實是參與了一項絕密的軍事行動,絕對不要和軍營里的每一個人談起這件事,我們近日懷疑軍營里會有地球共和國的間諜,正在徹查。還有為了你家人的安全,也不要把他們的住址說出去。”
“好的,沒問題。”話音剛落,查爾扭動門把,走出這個狹窄的白色房間。

2
與長官報道后,進行了一天的操練,查爾只有晚上空余的時間能拿來與家人取得聯系。
他深愛著自己的妻子,兩個人一年前結了婚,一直在討論要不要造個小孩子,不過查爾在與自己的妻子離別時告訴她,還是讓自己退伍后再跟她考慮生孩子的事情要好了。在此之前,查爾經常在心里面暗示自己必須要屢立戰功,畢竟戰功就等于錢財,為了能讓妻子過上幸福的生活,查爾覺得自己再受傷多幾次也值得。
軍營中的通訊站是一個簡陋的黑色帳篷,帳篷頂部是一個高約十米的星際信號塔,查爾輕輕地撥開了帳篷的簾布,進入通訊站,里面有二十多臺星際電話,大部分的電話前都坐著自己的戰友,他們也都十分關心自己的家人,談話時有的有說有笑,有的流下了感動的熱淚,抒發自己心中的美好暢想,還有字字句句的家庭誓言。
查爾找到了在角落處一個空位,他快步走過去,生怕別人搶走了這個座位的使用權,他坐在座椅上,迫不及待地拿起了話筒,快速地撥打自家的電話號碼。心里還在抱怨為何這個信號站如此落后,就連星際之間的視頻聊天也因為“技術問題”而無法實現,只能用語音聊天。
“嘟……嘟……”
在科技如此發達的此時此刻,視頻通話也許不是必要的,家人的聲音已經能讓查爾心中的牽掛塵埃落定了,他在心中安慰自己,古人出外打仗就連家書也寫不了。
“喂,是查爾嗎?”一個甜蜜的聲音出現在話筒內,她深知打電話過來的是誰,查爾總會在這個時刻打電話回家。
“啊……”查爾準備不及時,他根本不清楚自己該說什么好,只是覺得自己的義務就是能聽到她的聲音,確保她能平平安安。
查爾的妻子不知道為何感動地流淚了,查爾聽得很清楚,話筒里傳出了啜泣的聲音,她告訴查爾:“你們那邊戰況很激烈啊,共……共和國的攻勢一天比一天強,我從新聞里看到了。”隨后又是幾聲啜泣,字句之間滲透著擔憂,“你……你要保重好身體啊,絕對要活著回家,我……我在這里等你回來。”
查爾沉重地嘆了口氣,他在心中默念絕對不要因為妻子的擔憂而影響自己在戰場的發揮,他回答道:“瑪麗,我發誓這場戰爭后一定會回家的。”
隨后查爾談了許多東西,他的思緒一直在妻子上,最后還是舍不得掛了電話,因為宿舍快要熄燈了,明天聯邦軍隊會有對共和國軍隊的軍事行動,查爾可不想在戰場上打瞌睡。
“如果我死在戰場上的話,她也許連上吊的心都有了。不……我不會死的。”查爾小聲嘟囔著,他腦袋如同棉線團一樣混亂,最后他自己一個人拉開帳篷的簾布,走回宿舍。

【小說】念家的士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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