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陳墨螯
審核：陳罡 中國醫學科學院北京協和醫院副主任醫師
從10月底開始，全國多地開始啟動“吸入式新冠疫苗”接種工作。11月10日，北京也開始預約接種此種新冠疫苗。“吸入式”到底是怎么個吸入法，它跟我們之前接種過的新冠疫苗有什么不同，又為什么要使用這種疫苗呢？
這事兒還得從新冠疫苗本身說起。
中國目前有多少種新冠疫苗可以接種？
中國目前的新冠疫苗，若按技術路線劃分，可以分為三類[1]：
一是滅活疫苗，比如國藥中生北京公司、國藥中生武漢公司、北京科興中維公司生產的3款滅活疫苗；
二是腺病毒載體疫苗，為天津康希諾公司生產的5型腺病毒載體疫苗（Ad5-nCoV）；
三是重組亞單位疫苗，為安徽智飛龍科馬生物制藥有限公司（智飛龍科馬）生產的重組新型冠狀病毒蛋白疫苗（CHO細胞）。

吸入式新冠疫苗配套霧化設備（左）和吸入式新冠疫苗接種模擬圖（右）。圖片來源：cansinotech.com.cn
“吸入式”新冠疫苗其實就是天津康希諾公司生產的5型腺病毒載體疫苗。這類疫苗本來也是需要“打”（肌肉注射）的疫苗。而“吸入式疫苗”通過創新給藥方式，將疫苗的有效成分霧化成微小液滴，并且將固定濃度裝入杯中，通過“口腔吸入呼吸道”的方式接種。
與肌肉注射版本相比，“吸入式”版本只是更改了給藥途徑，制劑配方相同，并且完成接種所需要的劑量僅為肌肉注射版的20%。
特殊給藥途徑，可能有更意外效果
給藥量減少了，那保護效果會變差嗎？答案是：不會，至少短期內不會。
實際上，吸入式的5型腺病毒載體疫苗在序貫接種中，有更高的中和抗體（Nab）水平。所謂序貫接種，就是按照一定的接種時間間隔、接種的劑次，采用不同技術路線的疫苗進行加強免疫的一項接種策略。“打”加強針的直接目的之一就是刺激人體產生更高水平的中和抗體，換句話來說，吸入式的5型腺病毒載體疫苗作為加強“針”的效果還不錯。這又是為什么呢?
《第一財經》曾就這個問題，分別采訪過上海公共衛生臨床中心轉化醫學研究院院長、疫苗專家徐建青教授以及中國科學院院士陳凱先教授[2]。
兩位專家表示，不同于旨在誘發體液免疫應答的肌肉注射式接種，霧化吸入式加強接種的主要作用是建立起黏膜免疫，從而抑制病毒在呼吸道黏膜表面的感染和入侵。因此，吸入式接種可以作為一種短期內高效的加強免疫的途徑。
此外，霧化局部給藥的方式，還可以提高肺部藥物的濃度。通過肌肉注射途徑系統性給藥，藥物需要穿過肺血管屏障，循環到肺部產生效果，因此要達到預防或者治療效果，就需要相對提升給藥的劑量。而采用霧化吸入給藥，藥物可以通過呼吸道到達肺部，無需穿越血管屏障，因此只需要少量藥物就能達到效果，這既降低了用藥成本，也降低了副作用發生風險。
雖然霧化吸入式疫苗不常見，但其實，霧化吸入給藥并不是新鮮事，比如常見的哮喘用藥就是這樣。而且，目前也有許多種類的疫苗正在做吸入式開發，例如流感[3]、四價流腦疫苗和已經進入三期臨床的13價肺炎球菌結合疫苗[4]均受人關注。就新冠而言，全球也有多家公司正在研究各式吸入式疫苗（另外還有口服、舌下疫苗在研發中）[5]。
總之，吸入式疫苗的3個特點十分明顯：
1、可以通過特殊免疫途徑引起機體響應；
2、可以快速達到肺部起效快；
3、有效減少給藥劑量，降低用藥成本。
此外，使用吸入式疫苗還可以減少用針，既能避免醫護人員受傷，對接種者而言，也更易接受。
誰適合接種，要怎么接種？
需要強調的是，吸入式接種適合用于加強免疫，也就是加強“針”。因此目前，“吸入式新冠疫苗”僅適合18歲及以上，完成2次滅活疫苗注射（不論廠家）或已接種1次腺病毒載體新冠疫苗（肌注劑型）的人群。從來沒有接種過新冠疫苗，或者小于18歲的人群，都無法接種“吸入式新冠疫苗”。
在實際接種中，有一些特殊的步驟，如果不注意，吸入效果可能會大打折扣。

獨立、相對密閉的吸入式5型腺病毒載體疫苗接種室。圖片來源：
在完成各項登記后，接種者會被帶往獨立、相對密閉的小空間。工作人員使用專用的霧化給藥裝置，將疫苗霧化至霧化杯中，并將霧化杯遞給受種者，每次劑量為0.1mL。受種者的吸入步驟可簡單概括為三步：呼氣、吸氣和憋氣[6]。如下圖所示：

吸入式5型腺病毒載體疫苗受種者的吸入操作步驟。圖片來源：參考文獻[6]
第一步，避開霧化杯，深呼一口氣；
第二步，口含霧化杯吸嘴，深吸至杯中無霧；
第三步，憋氣至少5秒。
值得一提的是，更多的疫苗品種當然更好，但關鍵還是需要更多人，尤其是老年人，了解和接受新冠疫苗的接種。近期，我國新冠疫情形勢復雜，病毒變異株傳播快，隱匿性強，每日新增的無癥狀感染者和輕癥患者可能早期易隱匿在社區。所以，老年人感染風險還是在增高的，其中患有慢性病的老年人，又是重癥和死亡高風險人群。
因此，我們也需要再次呼吁，為了保護老年人，我們應該抓緊冬季各種呼吸性傳染病高發前的這段時間，盡快帶家中長輩完成疫苗接種。
參考文獻：
[1] 國家衛生健康委疾控局，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 新冠病毒疫苗接種技術指南（第一版）[EB/OL]. http://www.nhc.gov.cn/jkj/s5899tg/202104/1619f941de034452a4b9bcaf307afd79/files/d1e24d944218436d958547240af5fd07.pdf, 2021-04.
[2] 錢童心. 康希諾研究稱吸入式疫苗異源加強可有效中和奧密克戎毒株[EB/OL]. 第一財經. https://m.yicai.com/news/101347478.html, 2022-03-14.
[3] 石慧潔, 奚文韜, 張天赫, 等. 合成生物學與新型給藥途徑防治流感的綜述[J]. 教育教學論壇, 2020.
[4] 屠俊. 康希諾乘“吸入用新冠疫苗”東風股價卻上“過山車”，能否降低病毒傳染性成破局關鍵[EB/OL]. 藍鯨財經. https://lanjinger.com/d/195584, 2022-11-04.
[5] 葛華, 蔣麗勇, 劉術, 等. 經口途徑 COVID-19 疫苗產品與技術分析[J]. 藥學學報, 2022, 57(4): 845-853.
[6] 吸入式新冠疫苗來了！江蘇疾控權威答疑[EB/OL]. 蘇州市人民政府網. https://www.suzhou.gov.cn/szsrmzf/mszx/202211/17d506043593476a8045e86ef32a4903.shtml, 2022-11-02.

來源: 科普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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