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蝌蚪五線譜 在中國文化里，關于老虎的故事可是一抓一大把。我們聽過的很多故事都有老虎的蹤影——兒歌有《兩只老虎》，十二生肖里面有老虎，《水滸傳》里的武松，李逵等英雄好漢也是憑借打虎的故事襯托其孔武有力的形象。
今天的東北虎，華南虎也是我們國家的國寶……老虎可以說是我們的“老熟人”啦。不過很多時候，我們對于老虎的了解只是皮毛而已。
就讓我們來聊一聊關于老虎的有趣知識。
“鎮宅神虎”年畫，老虎在我國的文化里具備崇高地位。圖源：中國工藝美術協會
東北虎捕食的復原圖|圖源：Wikipedia by Stefano Stabile
01老虎有幾種？
經常看動物雜志和紀錄片的朋友，可能會經常聽到“東北虎”，“華南虎”，“孟加拉虎”等名稱。因此很多人以為老虎有很多種。其實不然，老虎只有一種。而所謂“東北虎”“孟加拉虎”都是老虎的“亞種”。
那什么是亞種呢？這是生物分類學上的一個單位。當一種動物內由于隔離導致不同群體在形態構造或生理機能上發生某些變化時，這些群體就都是某種生物的亞種。按照傳統來看現存的老虎的亞種一共有6個，分別是東北虎，孟加拉虎，華南虎，東南亞虎，蘇門答臘虎，馬來虎。
老虎現存的6亞種，圖中“印度支那虎”為東南亞虎的別稱。圖源：Wildlife Friends Foundation
東北虎 圖源：wiki
東南亞虎。圖源：alamy
2015年，有科學家基于形態學與生態學分析提出了顛覆性觀點：老虎僅需劃分為兩個亞種——將生活在大陸的東北虎、華南虎、孟加拉虎、東南亞虎合并為“大陸虎”，而將棲息于巽他群島的2個亞種歸為“島嶼虎”。
這一劃分不僅挑戰了傳統分類觀念，對老虎保護而言更是一大福音：二分法有助于規避近親繁殖風險，又能簡化保護管理的針對性，讓資源得以集中投向關鍵演化支系，避免因過度細分導致的保護力量分散。
但是遺憾的是，這種說法并沒有得到認可。2018年，北京大學生命科學學院的研究團隊運用群體基因組學方法描繪了老虎的演化圖譜，這項研究的結果顯示現存的老虎劃分為6個亞種的“傳統”觀點還是更有說服力一些。
當然，也許會有讀者問在動物園看到的“白虎”“雪虎”是不是老虎的新亞種，甚至是一種新的老虎。其實并不是這樣的。現代動物園里的白虎和雪虎其實都是孟加拉虎被人為選育出來的用于觀賞的變種。
1951年，印度的一位名叫馬爾坦德·辛格的王公捕獲了一只白色的孟加拉虎。并且給它取名“莫漢”。為了把這稀有而美麗的性狀保存下來。在莫漢長大后，人們立馬讓它和一頭雌性的孟加拉虎交配。1958年10月30日，這只雌虎生下了4只幼崽。只可惜全部都是毛色正常的小虎。
為此，幾年后人們發現莫漢又和它的一個女兒配對，這一次生下的虎寶寶就都是小白虎。也就是說，全世界動物園里的白虎都是這只名叫莫漢的孟加拉虎的兒孫。至于雪虎。那不過是在白虎基礎上繼續培育的“白虎加強版”罷了。
動物園中的白虎圖源：Tony Hisgett / Wikipedia
因為開始繁育白虎的時候存在近親繁殖問題，因此如今動物園里的白虎很多都有基因缺陷。比如這只名叫Kenny的白虎，它天生鼻子短小、牙齒突出、臉容猙獰。這都是近親繁殖造成的畸形。圖源：百度百科
02老虎的祖先是不是劍齒虎
如果問大家老虎的祖先是誰，肯定很多人都會回答“劍齒虎”。畢竟劍齒虎也叫做“虎”。但是我們想告訴大家，劍齒虎并不是老虎的祖先。甚至跟老虎連最近的親戚都算不上。
中國古動物館中所藏劍齒虎類“致命刃齒虎”的骨架模型，它們是很多人刻板印象里的“劍齒虎”。圖片來自古動物館官號
紀錄片《劍齒王朝》里的“巴氏劍齒虎”的形象。圖源來自360百科詞條
雖然劍齒虎和老虎都是貓科動物，但是它們卻屬于不同的支系，劍齒虎是對劍齒虎亞科動物的統稱。這一類群在2000多萬年前就和老虎祖先分道揚鑣。如今已經全部滅絕。而老虎所在的亞科在最近幾年發生過一次變動。分別在2004和2023年時，我國科學家對貓科動物的研究發現現存貓科動物之間的差異更小，分化時間更晚。因此將過去老虎、獅子、花豹等大型貓科動物所在的“豹亞科”取消，將它們并入貓亞科中，成為貓亞科下的“豹族”。
因此，老虎和劍齒虎的親戚關系還不如老虎和你家沙發上的大肥貓關系近。至于老虎的祖先和最近的親戚是誰？目前的觀點認為，老虎所在的豹族是由一種生活在258萬-215萬年前生存在我國西北，中原一帶的名叫古中華虎的動物進化而來的。同時根據不同情況進行分類。老虎是豹族下豹屬的成員，豹屬還可以細分為豹亞屬和虎亞屬兩個亞屬。豹亞屬包括獅子、花豹和美洲豹。而虎亞屬則包含了老虎和雪豹，沒錯，青藏高原上的雪豹才是和老虎親戚關系最近的動物。
新的研究已經將老虎，獅子等大貓歸入貓亞科。圖源：https://doi.org/10.13859/j.cjz.202301001
西寧動物園飼養的雪豹，雪豹屬于虎亞屬，和老虎的關系更近。圖源：作者拍攝
03我國老虎的現狀
“老虎已經是瀕危動物啦”這句話我們經常聽，但是要說老虎瀕危到什么程度，恐怕很多人只會有一個大概的印象。比方說他們會回答：“和熊貓一樣少”。中國是虎文化相當繁盛的國家。因此我們就以我國的老虎為切入點。看看老虎們的生存現狀。
中國曾經是擁有老虎亞種最多的國家。共有東北虎，華南虎，孟加拉虎和東南亞虎四個亞種。在新疆甚至還有一個已經滅絕的亞種——里海虎。它們在過去廣泛分布于除了中國臺灣和海南以外的全國各地。古典小說《水滸傳》中武松打虎發生在今天的山東省境內。這表明在《水滸傳》成書的明代，山東是有老虎分布的地區。
100年前和現在的老虎分布圖：圖源：mydrivers
但是后來隨著人類的活動。我國境內的老虎種群迅速萎縮。新疆的里海虎早在20世紀20年代就已經消失。孟加拉虎僅在藏東南的墨脫縣保存著潛在的希望。東南亞虎在中國境內已知的最后一只個體于2009年在西雙版納被偷獵射殺，盡管泰國是印支虎的主要棲息地，但緬甸、老撾邊境仍有少量種群。而中國特有的華南虎更是已經野外滅絕，目前僅剩動物園里的個體存在。只有東北虎在長白山一帶維持著比較穩定的野生種群。根據2024年公布的數據。我國現存的野生東北虎只有70只左右——可見我國的老虎種群不是和熊貓一樣少，這是數量還不如熊貓啊。
不過也有好消息，2021年9月30日，我國成立了東北虎豹國家公園。這種保護區修復了森林植被，并且建設了老虎遷移擴散的生態廊道。并且通過重塑管理和治理體系，組建管理機構，建立共建共管共享的管理機制，從根本上改善了東北虎棲息地狀況，促進了其種群數量顯著增長，而已經滅絕的華南虎的人工種群也從20世紀僅存的18只發展壯大到目前的240多只。并且近親交配的問題也有所改善。不過我們也知道，作為一個特有的虎亞種，僅僅在動物園里保護華南虎是不夠的，還需要開展生物多樣性的生境保護，讓華南虎真正回歸自然進行“野化”。
東北虎豹國家公園中拍攝到的東北虎，圖源：東北虎豹國家公園官網
上海動物園的華南虎。圖源：上海動物園官號
老虎，這種身姿矯健、充滿力量的大貓，自古以來便在人類文明中留下了無數蕩氣回腸的故事與傳說，是自然界中極具魅力的生靈。然而，當下這種為追逐利益而忽視老虎物種真正福祉的繁育行為，無疑會加劇老虎生存的危機。我們必須清醒地認識到，保護老虎并非只是留住一個物種的形態，而是要守護它們在自然生態中的完整角色，讓這些承載著文化記憶、散發著野性之美的生命，能夠擺脫滅絕的陰影，在適宜的棲息環境中自由繁衍，續寫與自然共生的傳奇。
參考資料：
1.Liu YC, Sun X, Driscoll C, Miquelle DG, Xu X, Martelli P, Uphyrkina O, Smith JLD, OBrien SJ, Luo SJ (2018). Genome-wide evolutionary analysis of natural history and adaptation in the world’s tigers. Current Biology DOI: 10.1016/j.cub.2018.09.019 https://www.cell.com/current-biology/fulltext/S0960-9822(18)31214-4
2.Mishra（2021） In rare behaviour, male tiger cares for cubs after mother’s death. (2021, July 5). Mongabay-India. https://india.mongabay.com/2021/07/in-rare-behaviour-male-tiger-cares-for-cubs-after-mothers-death/
?3.呂植（2022） 編 《中國大貓》
4.新華社（2022） 從18只到240多只，“中國虎”家族日益壯大：https://www.chinanews.com.cn/gn/2022/01
5.“東北虎豹國家公園.” Hubaogy.cn, 2024,hubaogy.cn/index/news/show/id/3976.html. Accessed 22 July 2025.
6.張凱，沈雪麗，劉凱怊，姜皓，江左其杲, & kai,. (2023). 貓科動物的分類——分子系統學框架和化石證據. 動物學雜志, 58(1), 1–29. https://doi.org/10.13859/j.cjz.202301001
作者：千禧君
審核：劉穎 李培元
審核專家：李穎超 北京林業大學博物館科普與社會教育中心主任
來源: 蝌蚪五線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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